第四章
非传统叫牌受到青睐
在1936年—1950年期间,尽管桥牌界出现了几十种“新”的叫牌体系,但是颇为盛行的美国标准叫牌法却未发生引人瞩目的变化(注:4-3-2-1计点叫牌法问世于1947年,它并非是一种体系,仅是估计牌力的改良方法。正统叫牌原则未受到影响)。将新的叫牌法拒之门外的理由很简单:它们与法定权威所接受的基本理论格格不入。事实上,人们已引入已被为数众多的牌手所容忍或接受的各种非传统的约定叫(例如斯特曼问叫),以处理那些运用常规方法已被证明难以应付的特殊情况。但是,总的说来,这些别具一格的约定叫中绝大多数并未对传统的叫牌模式产生任何影响:这犹如苍蝇飞落在马背上,但即刻被嗖嗖掸动的马尾驱跑,再迫不及待地返回,又被赶跑,往返不止。这种局面或许令那些牌坛权威感到心烦,但他们对此表现出相当宽容的态度。
可是,这些“约定叫的发明者”们意志坚强,坚持不渝。他们撤离了战场,改进并完善他们的约定叫,让它们接受实践的严峻考验,再无所畏惧地返回,以重新展示他们的杰作。他们决意冲出现状(尽管我们无法知道他们是出自自私的动机,还是为了自我标榜)。虽然法定权威们视这些约定叫的发明者为不切实际的空想家,而且他们的想法既合理又新颖。过去十年的发展已证明这样一个事实:几十年来他们不厌其烦地介绍的种种约定叫已溶入各种新型的现代叫牌体系之中,而这些现代叫牌体系业已崭露头角,并向美国标准叫牌法提出了挑战。
让我们一起回顾1936年-1950年间与传统叫牌法对峙的几种主要的非传统约定叫。在对几种非传统约定叫作简略的回顾后,我们就可以看到它们是怎样(以及为什么)被纳入在1951年—1960年这十年里四种地位显赫的现代“非传统的”美国叫牌体系中。它们是:
1. 罗斯—斯通叫牌法(1953年)
2. 斯特曼叫牌法(1956年)
3.
“叭喇狗”叫牌法(1956年)
4. 卡普兰—谢因沃尔德叫牌法(1958年)
注:描述这些叫牌法的书是:
(a)罗斯—斯通:《桥牌是讲究配合的游戏,阿尔文.罗斯和托比亚斯.斯通合著,E.P.达顿公司出版,纽约,1958年。
(b)斯特曼:《斯特曼定约桥牌叫牌法大全》,塞缪尔.M.斯特曼著,莱茵哈特出版公司,纽约,1956年。
(c)“叭喇狗”:《精确牌力叫牌》,威廉.汉纳、道格拉斯.斯蒂恩和乔治.科芬合著,沃尔特海姆公司出版,麻省,1956年。
(d)卡普兰—谢因沃尔德:《如何打赢桥牌》,埃德加.卡普兰和阿佛莱德.谢因沃尔德合著,弗利特出版公司出版,1958年。
这四种叫牌法顺序的排列是以该叫牌法出版的日期为依据。
下述非正统和非传统的约定叫已单独地或合在一起地成为这四种现代叫牌法的基础和框架结构的一部分。我们将看到它们中有些遭受了某一种或几种现代叫牌法的冷遇;而后一些则被上述四种现代叫牌法所接受。因此,这些一度被视为空想家的怪念头的约定叫,在哪些具有影响力和致胜的叫牌法中,已成为有用的和受人尊敬的一员。
1.
弱二开叫(2除外)
这类叫牌(,或套)表示持这种牌:
提倡并且发展弱二开叫的原因在于强二开叫的牌千载难逢,这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具有强二开叫实力的牌,弱二开叫的支持者们就采用约定性2开叫。2开叫将在下章详述。)
弱二开叫的由来可追溯到(1930年)哈罗德·范德比尔特的梅花叫牌法,即1约定叫为强开叫,二副花色开叫为弱开叫。事实上,弱得几乎成了心理叫牌。然而,现代弱二开叫的发展应归功于霍华德·申肯,他于1940年初将此叫牌推向世界。
2.
弱跳争叫
用此方法叫牌的牌是:
历年来,标准叫牌中的跳争叫(1—2)表示一手强牌中有一强套,同伴稍有支持就能成局。弱跳争叫的倡导者们认为,首先,标准跳争叫所需的强牌并非常见;其次,一旦出现,可先作技术性加倍,然后再作出强叫。从此,频频出现的“弱”跳争叫取代了“无所事事”的强跳争叫。(查尔斯·高伦已接受取代强跳争叫的弱跳争叫,最近将其纳入自己的体系。)采用弱二开叫的主要目的是占据对方的叫牌空间,与此同时,准确无误地向同伴描述自己的牌力。各个现代叫牌体系都已将弱跳争叫纳入各自的体系中。美国定约桥牌联合会的110,000成员中,30%以上的牌手置强跳争叫于不顾,采用了弱跳争叫。
3. 1NT开叫(12-14点)
此叫牌法用于下述牌型:
早在1928年,埃利·克伯森就介绍了次强无将开叫的理论(尽管他宠爱强无将开叫)。在随后的一些年里,次强无将开叫被许多桥牌行家所采用。但是它仍然没有登上世界标准叫牌法的大雅之堂。1925年,克伯森在公开支持16-18点无将开叫的同时(强无将开叫是以大牌点而不是以大牌赢墩计算的),再次介绍了可供选用的13-15点的次强无将开叫。人们主张次强无将用于无局时的开叫。克伯森次强无将的开叫范围受到冷落,然而,12-14点为次强无将或弱无将的开叫范围却被接受。
在局况极为有利的条件下,不但克伯森,而且其他权威人士,例如S·加尔顿·丘吉尔,西奥多·赖特纳尔至他们的门徒(外加几十名其他的权威人士、行家及他们的追随者)都一致赞同使用弱无将开叫(13点左右)。
直到1950年,这一叫牌才赢得合法席位。它不仅首次成为系统叫牌法中的一员,而且成了一种叫牌体系的基础(如卡普兰—谢因沃尔德叫牌法)。
与强无将相比,在美国定约桥牌联合会的110,000成员中,大约15%的牌手采用了弱无将开叫。不论有局无局,卡普兰—谢因沃尔德叫牌法使弱无将开叫用于各个位置;斯特曼和“叭喇狗”叫牌法无局时采用12-14点的弱无将开叫;罗斯—斯通叫牌法只采用强无将开叫(16-18点)。
4.
弱跳应叫
文字记载对该叫牌法的起源可追溯到1934年。毋容置疑,在那以前就有人使用。在同年的东部桥牌锦标赛上,哈里·费希拜因在同伴开叫1后,跳应叫2,他持有下列牌:
可以认为费希拜因先生和他的同伴对采用弱跳应叫是有约在先的,他的应叫绝非口误所致。这种应叫在桥牌形成时期,仅由屈指可数的几位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行家所使用。一直到罗斯—斯通将其纳入他们的体系,此应叫(这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才得到公众的认可。显而易见,这一应叫仅以阻击为目的,同时警告同伴不得再叫。罗斯—斯通叫牌法中使用这种叫法的牌是:
同伴开叫1后,跳应叫2。
迄今,不论桥牌界还是斯特曼和卡普兰—谢因沃尔德叫牌法都未接受弱跳应叫。(但是,“叭喇狗”叫牌法已采用此叫法。)使其坐冷板凳的主要原因是,他们认为持有强牌(19点或19点以上),作出强跳应叫大大有利于叫至满贯定约。因此,我们现代叫牌体系的设计者们难以舍去能赢得厚利的应叫而用一种投机取巧的叫牌代之。
在美国定约桥牌联合会的110,000成员中,10%的牌手采用弱跳应叫,而不是强跳应叫。
5.
有控制或有节制的心理开叫
四种现代叫牌体系都视心理开叫为正统的叫牌,并将其纳入各自的体系。与桥牌发展初期所采用的那种铤而走险的心理叫牌相比较,它是有控制的心理叫牌。一般而论,这一叫牌在第一或第二家持3-6大牌点时使用,大多数或全部牌点集中在所叫套中。例如:
这种现代方式的心理叫牌含有三重目的:(1)示意同伴开叫人持有一手无所作为的牌;(2)示意同伴仅在开叫花色有止张;(3)干扰对方。
在美国定约桥牌联合会的110,000成员中,12%的牌手声明他们频繁运用心理叫牌。至于他们中有多少人采用如上所述的有控制或有节制的心理叫牌,只能作纯粹的猜测。
6.
低花反加叫
在标准叫牌中,对同伴低花开叫的直接加叫一副(1—2;1—2),通常表示弱牌;加二副(1—3;1—3)总是表示强牌。
在卡普兰—谢因沃尔德的叫牌法中,以及大部分斯特曼的叫牌法中逆叫是行之有效的:对同伴低花开叫的直接加叫一副表示强牌,而直接加叫二副却是表示弱牌的阻击性的叫牌。例如,下述牌例需作出二副加叫:
1开叫后,应叫3(弱叫)。
迄今,无论是罗斯—斯通还是“叭喇狗”叫牌法都未采用这一非传统的叫牌。在美国定约桥牌联合会的110,000成员中,5%的牌手使用卡普兰—谢因沃尔德的低花一副和二副反加叫。
7.
费希拜因约定叫和改良的费希拜因约定叫
在标准叫牌中,三副花色开叫后立即作出的加倍称为选择性或合作性加倍,希望加倍者的同伴作出其它叫牌。在费希拜因约定叫中,对三副开叫立即作出的加倍是惩罚性加倍;若希望作用技术性加倍,阻击叫者的下家在最低的水平上作出约定叫,即叫出比开叫花色高一级花色。如3—3;3—3等等。毫无疑问,费希拜因约定叫不是以假乱真或阻击性的叫牌,而是反击阻击叫的武器。罗斯—斯通,“叭喇狗”和卡普兰—谢因沃尔德叫牌法都未采用这一约定叫。不过,斯特曼叫牌法将之用于3开叫后的应叫,那就是3后的加倍是惩罚性的。“叭喇狗”叫牌法采用了被称作“改良的费希拜因约定叫”。
改良的费希拜因约定叫犹如正统的费希拜因约定叫一样,视阻击叫后立即作出的加倍为惩罚性加倍(包括弱无将或弱二开叫后的立即加倍)。如想要作技术性加倍,则用最便宜的低花作出约定叫(如3—4;3—3)。
费希拜因约定叫,或改良的费希拜因约定叫已被美国定约桥牌联合会的110,000成员中的25%的牌手采用。
8.
阻击叫牌的“前辈”:三副、四副或五副花色的阻击性开叫
自从定约桥牌问世以来,法定权威人士一直提倡启用为对方设置障碍的三副、四副或五副花色开叫。所有桥牌权威人士(极个别除外),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致赞同阻击性开叫要以大牌点较少,有一长套,并且没有资格作出一副花色开叫为先决条件。他们一致认为此叫牌旨在扰乱、切断或捣蛋敌方的交通线。
从早期的克伯森体系到如今,决定一手牌能否作出阻击性开叫的主要标准是这一明白无误的安全要素:阻击叫者要假设同伴手无赢张,如他的阻击叫定约被对方加倍,最多失500分,对此要做到心中有数。这一标准曾由克伯森介绍于世,并作为金科玉律用于阻击性叫牌。后来成为人所共知的二三原则:即有局方时被加倍可宕二墩,无局方时被加倍可宕三墩。换言之,有局方时,你的阻击叫定约被加倍,丢失二墩牌,损失500分;无局方时被加倍,丢失三墩牌,同样损失500分。
说明二三原则的牌例总是:
这条原则逻辑上合理,数字上可靠。成局平均得500分。阻击叫的目的是阻止对方叫到成局定约,因假如对方叫对了花色(或无将),就很可能做成局。这一阻击叫的损失不超过500分。阻击叫方被加倍,输掉500分,这与在对方畅通无阻地叫到成局定约,并完成其定约后所蒙受的损失相差无几。
然而,在实际叫牌中,难得有人遵循二三原则,甚至那些提倡此原则并在他们的大作中奉其为尽善尽美的标准(注:应该指出罗斯—斯通叫牌法不赞成二三原则。这一体系三副开叫的标准是:(1)无局方时,希望阻击性开叫后拿到五墩以上;(2)有局方对有局方时,希望拿到六墩以上。这应该指出,以上标准用于盘式桥牌比复式桥牌更为有效。)。推荐于世的权威们也不例外。显然,随着岁月流逝,阻击性开叫的牌点,尤其是三副开叫愈来愈少。早在15年前,当他手持下面的牌时,没有一个无局方(对方是有局或无局)的好牌手不会不开叫3:
很明显,3如被加倍,同伴又无牌力,这一定约将宕四墩,失700分。
再就此而言,有哪一位有局方的好牌手,在与有局的对方交战时,手持下列牌会不开叫4的:
如4被加倍,同伴又无牌力支持,阻击叫方将会失掉800分,该失分业已超过了成局分。
应该承认,倘若这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世界,所有牌手个个牌艺精湛,那么,阻击性开叫在理论上要输700分和800分,最终会使阻击叫者成为输家。但是,把完美无缺看成理所当然就是无视现实。
为什么阻击性开叫的牌点会置有局方的宕分而不顾,越变越少并一直保持这样的势头呢?为什么昔日阻击性开叫人手中的坚实长套,如今却退化为残缺不全的花色?为什么在1958年全国比赛上(无局方对有局方)52位牌手中有47位手持下列牌会叫3:
依我之见,答案是:在实践中,讲究实际的牌手降低了书本上阻击性开叫的条件(二三原则),原因在于示弱的三副开叫甚至无需必要的实力,几乎总能够诱使对方采取一些往往会使他们自己陷入困境的行动;或者在于作出三副开叫,确信下家无法作出惩罚性加倍,使惩罚手段不起作用(注:如本章前面所述,三副开叫后的加倍一般都是选择性或合作性加倍。加倍人希望同伴作出其他叫牌,除非他有恰当的理由不叫。在极少数情况下,三副开叫后的加倍是惩罚性的加倍,因此阻击性开叫人安然无恙,不会为侵占对方的叫牌空间而受罚)。简言之,尽管阻击性开叫是人所皆知的弱叫,但它已成为令人叫绝又颇为实惠的约定叫——现在仍然如此。阻击性开叫被对方视其为不朽者,他夺取了对方能交换信息的低水平叫牌空间。
然而,为什么法定权威对诸如弱二开叫、弱跳争叫、弱无将开叫、弱跳应叫以及有控制或有节制的心理开叫这些新型的阻击叫和干扰性叫牌持怀疑态度?难道阻击性开叫已失效?为什么那么多自封的理论家发表蛊惑人心的演说,猛烈抨击新型的阻击性弱开叫?难道世界上有声称从未或很少被诸如象三副或四副花色弱开叫、弱二开叫、弱跳争叫这些阻击性叫牌逼入窘境,更不用说被狠很地阻击过这样的牌手吗?毋容置疑,被我们许多最佳的常胜的牌手视为实用的并吸进各自体系的新型干扰性叫牌有很大的优点,或至少说具备一些优点。但是,总的说来,这些叫牌被人以怀疑的眼光视为试图改变我们生活方式的激进的叫牌,因而遭到正统势力的白眼也就不足为怪了。不可否认,它们正力图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但是,难道看不出它们把我们的生活方式变得更好吗?鉴于使用这些约定叫的人数与日俱增,及其不断获得成功的事实,难道它们连一种批评性的“观望”待遇都不配得到吗?
现在让我们分门别类地看一看这些非传统约定叫,同时了解一下现代叫牌体系接纳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