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努力和尊严 》 小肖 编译
16、格利高里神父的款待
迄今为止博茨万比队在布冯波波金杯赛上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有力的抵抗。从第四轮开始,比赛不再是地区性的了,他们的下一个对手是来自布冯波波城郊区的波图茨队。鉴于波图茨位于100英里之外,比赛地点最终设在位于半途的卡恩特巴部落营地的传道馆里。
“啊,欢迎,欢迎!”传道馆的馆长,已经上了年纪的格利高里神父说道。“你们的对手还没有到达。不知道大家对英国茶有没有兴趣?”
“这可是稀有的款待,”托比修士略显笨拙地从大象背上跳下来。“博茨万比部落通常用桑葚叶子来泡水喝,但和茶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格利高里神父招呼大家进入茅屋,然后拿出一大箱子布鲁克·邦德牌茶叶包。10分钟后每个人面前都摆上了一大杯茶。
托比修士喝了一大口后差点没吐出来。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味道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带点苦味,比桑葚叶子水也好不了多少。
“当然你们不可能在这里买到这种茶叶,”格利高里神父满意地盯着自己的杯子。“传道馆刚建成的时候我从英国买了很多带过来。不是特别的场合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托比修士看了看装茶叶包的纸板箱。在箱子的侧面他发现了一行模糊的字:“请于1969年1月前饮用”。
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茅屋外,格利高里神父起身出去迎接。“欢迎来到卡恩特巴,”他说道。“从波图茨开过来费了不少工夫吧?在开始比赛前你们可要尝尝我们这儿的英国茶水。”
“您真好客,”阿德尔·巴哈德——来访队的队长——回答道。“不过我们通常在比赛前不喝带有刺激性的饮料。可以马上开始了吗?”
“不,不,绝对不行,”托比修士出现在过道里。“你们一定要先喝杯茶。”只有这样才公平,他想,两支队伍都必须承受相同的折磨。
比赛开始后不久,鹦鹉的防守就受到考验。
南北有局
东开叫1072
653
AK96
J103
6
J
Q10743
AKQ962
QJ9
Q1082
J52
874
AK8543
AK974
8
5
南
西
北
东
阿德尔·巴哈德
托比修士
法蒂玛·巴哈德
鹦鹉
1
3
3
Pass
4
Pass
4
All pass
阿德尔·巴哈德想过在同伴的4后再做一次满贯邀请,但最终还是选择了pass。首攻是A,明手摊开牌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首攻后12墩牌几乎是不可能的。
托比修士续攻顶张,定约人手里将吃并连打将牌A,K。当西家第二轮将牌示缺后,阿德尔·巴哈德才发现即使是10墩牌也不是那么好拿。如果东家有4张,他就可以在第三轮得进,清掉明手的最后一张将牌,再兑现一墩。
巴哈德先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看上去他可以试着放过第一墩给西家来获得更高的成功机会,因为西家没有将牌可回。基于这一想法,他打到明手的A,从桌上引出小。
鹦鹉此时对庄家的牌型已经非常清楚。它的同伴在第一轮上跟的是3,表示持有奇数张。庄家显示了+双套牌,所以他应该是6-5-1-1牌型。如果定约人的是AKJXX或更好,任何防守都无法奏效。否则的话,第一轮扑上Q不会有什么损失。鹦鹉于是用喙叼出Q扔到桌子上。庄家用A吃进,西家跌出J。
巴哈德先生继续兑现K,西示缺。现在从手里接着出第三轮显然会走向失败,所以他用将牌投入东家,希望得到红花色回牌。当鹦鹉安全的用脱手后庄家不得不再失去两墩,定约最终一下。
“阿德尔,你一直都打得不错,”巴哈德夫人评论道。“但这副牌你好象没有找到最佳路线。”
巴哈德先生瞪着他的妻子。“真遗憾不是你主打,亲爱的,”他狠狠地挖苦道。“你的路线是怎样的呢?”
托比修士向前倾身。“我想您的妻子是指您应该只清一轮将牌,然后兑现AK,”他说道。“那样能确保定约完成,即使K被将吃也是一样。”
“这正是我想说的,”巴哈德夫人靠回自己的椅子。“阿德尔,你在听我说话吗?先兑现顶张就能打成了。”
在大厅的另一端姆博齐和巫医正在对阵认真的对手,两位来自布冯波波大学医学院的三年级学生。格利高里神父,手里仍然端着一杯茶,坐在一旁观战。
双方无局
南开叫AJ65
874
K64
A72
Q1072
KJ652
AJ9
Q
K983
Q9
10732
J104
4
A103
Q85
K98653
南
西
北
东
巫医
阿卜杜赫·克利姆
姆博齐
斯蒂文·姆科莫
Pass
1
Dble
Pass
3
All pass
阿卜杜赫·克利姆首攻一张小来对抗3定约,巫医用明手的A吃进。他立刻将吃一墩,然后用3脱手。格利高里神父用惊奇的眼光注视着这奇怪的战术。定约人究竟想干什么?联手9张将牌,明手也没有将吃的需要,当然应该首先清将了。不过,神父想,我们不应该批评这些土著们,他们能坐下来打桥牌已经是很让人惊讶了。
东家用9吃进这一墩牌,回出Q到庄家的A。巫医现在兑现K,A,发现有一将牌输张。于是他再将吃一墩,达成如下残局:
J
8
K64
7
Q
KJ
AJ9
-
K
-
10732
J
-
10
Q85
98
巫医打小到明手的K,将吃明手最后一张,然后用10投出。西家发现自己被投入了。回会给庄家一吃一垫,回则解放了庄家的Q。巫医摊牌声称9墩。
格利高里神父不可思议地摇着头,把这副牌暗暗记在心里。定约人在开始的时候有5个肯定的输张,但似乎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管怎么说,可能是那奇怪的打法在起作用。
博茨万比队在中场结算的时候领先42IMP。下半场开始时,一切迹象都显示他们将很快迫使对方缴械。
巫医很快采取了行动。
双方有局
东开叫-
K97642
A8532
74
A2
Q105
KQJ6
KQ109
KQJ108653
J3
1094
-
974
A8
7
AJ86532
南
西
北
东
巫医
巴哈德夫人
姆博齐
巴哈德先生
Pass
Pass
Pass
4
5
Dble
All pass
巴哈德先生开叫4,巫医粗野地争叫5。
“加倍!”巴哈德夫人叫道,期待这一叫品能得到她丈夫的赞同。
姆博齐放过,而阿德尔·巴哈德又捻了一遍手上的牌。法蒂玛手上能提供足够的红花色赢张来赌一赌5吗?
巴哈德夫人给了她丈夫一个锐利的眼神。如果他竟敢取消这个加倍,备用客房就将是他今天晚上的栖身之所。
“不叫,”巴哈德先生最后道。
巴哈德夫人首攻K,明手A赢进。巫医将吃回手,明手将吃,再将吃一次。将吃第二张到明手,再将吃时,东垫了一张。巴哈德先生对牌局的进程显得越来越不满意。很明显法蒂玛应该首攻将牌的。
巫医古怪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兑现了A,K,手上将吃第3张。残局如下:
-
976
8
-
-
-
-
KQ109
QJ108
-
-
-
9
-
-
AJ8
巫医迄今为止还一墩未失。他用9脱手,巴哈德夫人不得不将吃,回出将牌K。巫医张开大嘴向她笑了笑,低跟8,然后展开手里的间张结构,声称定约完成。
“法蒂玛,你怎么首攻的!”巴哈德先生叫喊道。“如果首攻K我们至少得500分。不管庄家如何努力,他都将失掉3墩将牌和一墩。”
“别胡扯了,阿德尔,”巴哈德夫人反驳道。“从KQJ连张中首攻是所有桥牌书都一致推荐的。”她沮丧地摇着头,羞赧于丈夫的无知。“仅次于从AKQ中首攻,”她继续道。“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
“啊,我的错,居然忘记了这个,”巴哈德先生的话里充满苦涩。“首攻非常棒,我亲爱的。丢掉1250分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太不好了。”
打完32副牌后,博茨万比队的领先优势扩大到了77IMP。托比修士来到了对手们的桌子。“从这里开车回布冯波波城需要很长时间,是不是?”他问道。“你们想不想早点结束?”
“除非你们认输,”巴哈德先生严厉地回答。“至少我看不出为什么在最后16副牌里运气不会转到我们这边来。”
“非常正确;16副牌的确能发生很多事,”巴哈德夫人今天头一次附和丈夫的话。“我们的一个对手可能会被蛇咬了,或者突发食物中毒什么的。”
托比修士并不感到好笑。“那样的话应该是我们感到很幸运,因为你们的队伍里有两名医科学生,”他回答道。“我肯定他们会救活我们的。可以开始了吗?”
南北有局
西开叫AJ103
A7
J85
J1064
97652
42
Q74
K53
KQ8
J10983
A962
9
4
KQ65
K103
AQ872
南
西
北
东
斯蒂文·姆科莫
托比修士
阿卜杜赫·克利姆
鹦鹉
Pass
Pass
1
Pass
Pass
Dble
Pass
2NT
Pass
3NT
All pass
鹦鹉在第三家轻开叫1,但两位学生完全不把这当一回事,很快叫到了3NT定约。托比修士考虑到自己手上有两个可能的进张,决定首攻而不是。这是一个勇敢的举动。因为如果没有首攻鹦鹉的套而丢掉了一个局分,学生们立刻就会看到它对同伴的“同情心”。
姆科莫第一墩从明手打J,鹦鹉用Q赢得。它换攻小到托比修士的Q,接着又是一张7。明手出J,但鹦鹉不为所动,坚决地留住了手上的A,以保证两手的连通。
定约人现在明显的路线是飞,失之于西家的K。由于鹦鹉握住了A,防守方可以兑现两墩,定约一下。
“幸好我没有首攻你的花色,”托比修士评论道。“首攻下庄家很容易做成。”
鹦鹉嘴里嘟哝了几句,然后伸出爪子去拿记分卡。
“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不张开喙呢?”托比修士问道。“那样的话我们也许能发现你那些奇特的单词。”
“我说的是这个定约在首攻下也一样容易完成!”鹦鹉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了。
托比修士歉然地转向两位对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他说道。“我的同事,卢克修士,开了一门礼仪课,但我的搭档迄今为止仍拒绝参加。”
在另室巫医也达到了同样的定约:
南
西
北
东
巫医
巴哈德夫人
姆博齐
巴哈德先生
Pass
Pass
1
2
Pass
2
Pass
3NT
All pass
巴哈德夫人,几乎从来不首攻她丈夫叫过的花色,引出一张小来对抗3NT定约。
“上A,”巫医在明手刚摊下来的同时就叫道。“然后出J。”
飞牌输给了K,但防守方已经无能为力了。西家尽了最大的努力,回出小到同伴的Q,巴哈德先生打出小。鉴于东家开叫过牌,A在他手里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巫医扑上了K并吃到了这一墩。9墩牌到手了。
最后8副牌开始前,博茨万比队的领先优势已经拉大到了令人尴尬的103IMP。脸上挂着快活的笑容,托比修士又一次来到了对手们的桌子。
“嗯?”巴哈德先生问道。“你需要什么吗?”
“呃···我在想如果你们···”托比修士停下来搜寻更好的用词。“我的意思是···这里附近好像没有蛇。”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外面的长草丛里进行最后一节?”巴哈德先生严肃地建议。
突然他笑着站了起来,向托比修士伸出了手。“只是开个玩笑。我们也觉得差不多了,”他说道。“我正在想如何能在离开的时候不让格利高里神父看见我们。实在是不能忍受再来一杯那样难喝的茶。”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的糟糕,是不是?”托比修士表示同意。“你看了那个包装盒没有?上面标着的日期是1969年。”
“啊,你们打完了。时间刚刚好!”一个高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家一定要来我的茅屋享用一点告别点心。茶壶里的水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