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努力和尊严 》 小肖 编译
14、赞加里的野猫俱乐部
“你想不想今天晚上去野猫俱乐部消遣消遣?”巫医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走进了姆博齐的茅屋。
“野猫俱乐部?”姆博齐回应道。“干什么的?”
“哈!你从来没听说过它?”巫医大声叫道。“那是赞加里村里新开的一家妓院。”
姆博齐不是很感兴趣地耸耸肩。“价钱是多少?”他问道。“最近我手头不是很宽裕。”
“如果我们运气足够好的话,连一个子儿都不用花,”巫医回答道。“那里的姑娘们都打桥牌。我们输了,就付钱给她们;要是赢了,就可以免费挑一个姑娘上楼去。”
“真的吗?”姆博齐大笑道。“她们能有多大的机会从我们这样强的对子手里赢得一盘?就算是愚蠢的白人先生也不会押宝在她们一方的。”
当晚10点,衣冠楚楚的姆博齐和巫医来到了赞加里的野猫俱乐部。巫医戴了他那条用兀鹰羽毛织成的头巾,而通常他只有在出席诸如环割术和丰收祭典之类的仪式时才会如此打扮。姆博齐则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套蓝色细条纹的西服。这儿的生意显然不错,超过一半的桌子上已经开始了牌局;有些剩下的桌子被一对对的姑娘们占据,等待顾客的加入;还有一些桌子旁空无一人。
“哈!”姆博齐激动地叫了起来。“看见那些空桌子了吗?一定是有的姑娘的运气不好喽。”
“小家伙们来一局?”坐在靠门口的桌子旁的一个不太年轻的女人向他俩发出邀请。
姆博齐拔腿就要上前,但巫医及时地拽住了他。“她们长得不怎么样,”巫医道。
“我知道,但这张桌子上的赌注只有每100分25颗珠子,”姆博齐回应道。“而且我敢保证她们一点也不会打。”
“我要坐上去的话,这些老巫婆会故意输给我们的,”巫医声称道。他拉着姆博齐来到靠近楼梯边的一张桌子边上,那儿有两个打扮时髦,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这里赌注多少?”他舔了舔嘴唇。
“我们这是头等桌,每100分300颗珠子,”雷拉——两个姑娘中较高的那个——回答道。“两位俊男想带我们玩玩?”
姆博齐和巫医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于是盘式桥牌开始了。
双方无局
西开叫KJ4
K1092
A103
A95
Q105
J73
Q86
KQJ3
7
Q865
K942
10764
A98632
A4
J75
82
南
西
北
东
雷拉
巫医
瓦哈达
姆博齐
Pass
1
Pass
1
Pass
1NT
Pass
4
All pass
两位姑娘很快叫到了4定约,巫医显而易见地首攻K。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鸡尾长裙的年轻定约人,忍让了第一墩。没有什么好的换攻建议,巫医继续出Q。
雷拉在明手吃进,然后用9将吃第三轮回手。然后她兑现将牌A,出小明手用J飞过,东示缺。现在她有6墩将牌和4个边花顶张,定约已不可击败。
巫医好奇地看着雷拉,后者正朝她的同伴微笑。为什么她选择飞将牌J?在巫医看来,即使这一飞牌失败,她仍然可以做成定约。她的红花色结构很好,无论东家回什么都会送给她额外一墩。举例来说,如果东家回到西家的J和明手的K,定约人可以兑现A,再出将牌到K,将吃飞东的Q,从而垫掉手里的一个输张。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巫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她可能总是在这种外面有4张带Q的情况下飞牌的。
一两副牌过后,两位姑娘叫到了一个小满贯。巫医又处于首攻位置,他冷冷地盯着手里的牌。如果这一满贯成功了,他们俩的钱袋立刻就要见底。全手牌如下:
南北有局
东西+40
东开叫AJ6
54
AKJ4
9762
Q942
10873
-
KQ1054
K83
-
Q1097653
J83
1075
AKQJ962
82
A
南
西
北
东
雷拉
巫医
瓦哈达
姆博齐
3
4
Pass
6
All pass
巫医把K扔到桌子上。雷拉用A赢进,连清4轮将牌,从明手垫去两张。然后她出小到明手的J和姆博齐的K。从东家的角度来看,定约人这么打,她一定是QX的以及双张。于是姆博齐回出,结果被定约人将吃。
雷拉现在兑现AK,将吃第三张回手,同时打掉东家在这门花色上的护卫张。接下来她连续奔吃将牌,巫医在如下的简单终局中被挤住:
A6
-
-
9
Q9
-
-
Q
83
-
Q
-
107
9
-
-
寄希望得到最好的结果,巫医垫掉了一张,但雷拉随即摊牌声称定约完成。
“我敢肯定两位的牌技不赖,”瓦哈达道,她来自纳胡米德部落,是一位身材苗条的美女。“只是运气不太好,大牌都在我们手上。这一盘我们赢了18点,那是5400颗珠子。”
巫医和姆博齐没有其它选择只能乖乖付帐。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拒绝了开始下一盘的邀请,直奔酒吧而去。
“我的天!”姆博齐叫道。“我几乎连一个子儿都不剩了。你还有多少?”
巫医问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侍应点了两杯茨布万巴白兰地,然后转过头来清点自己的钱包。“还有1800颗珠子,都在这里,”他回答道。“现在只好去便宜一点的桌子了。”
女侍应生——她的衣服看起来比她的身材差不多要小一号——把白兰地放在吧台上。“两个双份,”她道。“1400颗珠子,不包括服务费。”
巫医付钱的时候难以置信地转了转眼珠。两杯酒就要1400颗珠子?看来短期内他都不会再光顾这个酒吧了。
“是你把最后一副牌的防守搞砸了,”巫医透过白兰地酒杯的边缘瞪着姆博齐。“K进手后你应该打回一张,那样就能破坏挤牌形势。”
“如果你认为我的防守技术不够好,”姆博齐愤怒地回击道。“你下次可以带别人来。”
“哈!你脑子里在想谁呢?”巫医叫道。“白人先生是死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他喝了一大口白兰地到嘴里,发出令人厌恶的咕嘟声。“带鹦鹉来也没有多大意义,”他补充道。“就算它赢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姆博齐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副小满贯。“庄家其实打错了牌,”他道。“她应该在明手留着AKJ,然后从手里出10。你必须盖上Q,她A吃进后连续奔吃将牌,我将被第三张投入,不得不交还到桌上。”
“没错,剥光紧逼,”巫医表示同意。“对这种俱乐部里的女人来说,这是必须掌握的技巧。”他一口喝完杯中酒。“现在我感觉好多了,”他声称道。“你准备好再来一盘了吗?”
“你是指和门边上坐着的老女人打?”姆博齐回应道。“不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还想跟我们刚才的对手切磋一下,”巫医眨了眨眼睛。“不要以为我们会输給这些小姑娘们两次。”
姆博齐傻傻地笑了起来。“没错。如果能带她们上楼去实在是太棒了,”他道。“不过要是又输了,我们得马上准备逃跑。”
两人满怀信心地回到头等桌旁,开始新的牌局。过了不久,出现了这么一副牌:
双方无局
东西+60
南开叫Q976432
J72
102
A
A
9863
K94
J10876
-
Q54
J8753
KQ542
KJ1085
AK10
AQ6
93
南
西
北
东
巫医
雷拉
姆博齐
瓦哈达
1
Pass
4
Dble
4NT
Pass
5
Pass
6
All pass
姆博齐的4叫品显示安全的进局加叫,同时上有控制。巫医得到这一鼓励后立刻打算直奔满贯。鉴于赌注如此之高,他决定使用黑木问叫——通常情况下他都忽略的步骤。
雷拉那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头从她的牌上划过,最终选择J作为首攻。巫医在明手赢进,同时注意到姆博齐的叫牌和他的点力并不相称。如果两个红花色的飞牌都成功的话,定约是铁的。如果两个都飞不中,则没有一丝希望。因此最关键的是只有一个飞牌成功的情况。巫医陷入沉思。是的,他必须消去飞牌能成功的那门红花色,将吃掉手里的最后一张,然后用将牌脱手。如果运气好的话,西家将被投入,不得不主动引出另一门红花色。
但他怎么知道哪门红花色的飞牌能成功呢?试图得到一点线索,他第二墩上从明手打出J。瓦哈达不为所动,她平静地跟出4。
考虑到Q可能飞不中,巫医手里上A,然后将吃到明手。接着他转向飞牌,但这一路线并不成功。西家用K赢墩,又兑现A,出小脱手。巫医不快地发现Q实际上可以飞中,而且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满贯是可以打成的。
“你为什么不盖上J?”他有点恼火地询问坐在东家位置上的美女。
瓦哈达还给他一个友好的微笑。“如果你需要软弱的防守的话,去那些赌注为25颗珠子的桌子好了,”她转向自己的同伴。“雷拉,你是不是应该首攻A呢?”
“是的,没错,”雷拉回答道。她优雅地打了一个小呵欠,接着道:“幸好没损失。”
局况变成了双有,巫医拿到下面这副牌:
Q108762
Q4
10864
5“3,”坐在他上家的瓦哈达开叫。
“Pass,”巫医不情愿地道。
“3NT,”雷拉道。
两个pass到巫医,他看着手里的4点牌,心沉了下来。显然这一盘马上就要结束,而如果他们付不起帐,并且在试图逃跑的时候被抓住的话,后果可能是不堪设想的。
“4,”巫医在他的理智阻止他这么做之前迸出一句。
“加倍!”雷拉道。
没有人再叫牌。全手牌如下:
双方有局
东开叫AJ3
K1095
A752
84
K95
AJ82
KQ3
Q103
4
763
J9
AKJ9762
Q108762
Q4
10864
5
南
西
北
东
巫医
雷拉
姆博齐
瓦哈达
3
Pass
3NT
Pass
Pass
4
Dble
All pass
雷拉首攻3到她同伴的K,接着瓦哈达又试图兑现A。巫医手上将吃,然后打出10并飞过得墩。再出小到明手的J,A,肃清外面的将牌。巫医拉小到手里的Q,雷拉用A吃进。没有对整个局势做过多的思考,她安全地用小脱手。巫医将吃,兑现最后一张将牌到如下形势:
-
K109
A75
-
J82
KQ3
-
-
763
J9
J
Q
4
10864
-
雷拉在最后一张将牌上感到垫牌困难。如果她垫一张,明手就能吃到3墩。如果她垫一张小,定约人就能在不让东家进手兑现的基础上建立起套。在绝望的境地下她决定扔掉Q。巫医在明手垫一张,然后从手里打出小。当雷拉扑上K后,他忍让这一墩。明手的A止住回攻,同时跌出了东家的J。巫医兑现完两墩,又拿到了明手的K,定约回家了。
巫医胜利地站了起来。“我认为自己有理由先挑一个,”他宣布。他用粗糙的手指点了雷拉一下,然后向楼梯那边走去。
“等一下,”雷拉叫住他。“我们还没有付钱给你们呢。”
“哈!你们可以上楼来付嘛,”巫医意味深长地道。“我不会让你很快忘掉这次失败的。”
“这位美女也是一样,”姆博齐也一把搂住瓦哈达。
“保镖!”瓦哈达在极力挣扎的同时尖叫。
不知从哪儿钻出两个膀大腰圆的茨布万巴族人。他们揪住巫医和姆博齐的衣领,穿过黑暗的走廊,然后把两人重重地扔到院子里。“如果你们这两个疯子再敢在这儿出现的话,就别想活着回去,”其中一个保镖道。“这可是一家有名望的俱乐部。”
两个大个子把门关上,只留下巫医和姆博齐两人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谁告诉你这儿是一家妓院的?”姆博齐问道。“好象不是我。”
“那你认为是谁呢?”巫医恶狠狠地眨了眨眼。“我们出来一整天却一无所获,鹦鹉肯定在狂笑不止。”
姆博齐痛苦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我要是捉住它的话,一定让它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