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努力和尊严 》 小肖 编译
10、太阳神的干预
鹦鹉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非洲大陆。鲁特博士,一位正在苏丹进行鸟类研究的探险队队长,特意坐直升机飞越200多英里来到博茨万比部落以观察鹦鹉在部落盘式桥牌决赛上的表演。鉴于旁观者数量众多,比赛不得不安排在室外举行。
“白人先生,你难道不想看决赛吗?”姆居布问卢克修士。“早点去才能占到好位子。”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由于意外地在半决赛上失利而显得有些脾气暴躁的卢克修士回答道,“想想看,如果你不冒叫那副小满贯的话,进入决赛的就是我们了。”
姆居布耸耸肩走开。“小满贯是铁的,”他嘟哝道。“除了象白人先生那样打以外。”
四位参加决赛的选手很快聚集到了谷仓外的空地上。当比赛开始时,大约二十人围在桌子边上观看。下面是第一节早期的一副牌:
双方无局
南开叫73
83
Q10753
J872
Q954
KJ752
K2
65
10862
Q96
986
1093
AKJ
A104
AJ4
AKQ4
南
西
北
东
鹦鹉
纳布芭小姐
托比修士
奥科库夫人
2
Pass
2
Pass
3NT
All pass
纳布芭小姐,穿着她最喜欢的一件青橙色的低胸长裙,首攻来对抗3NT定约。奥科库夫人用Q赢进,回出9。鹦鹉停下来思考。该怎么办呢?一条路线是忍让两轮,然后兑现A。如果K在东家的话是无所谓的,她能吃到这一墩,但或者无可回,或者是4-4分布;但如果K在西家且非单张的话定约就有危险。
突然一条更好的路线浮现了出来。用第三轮投入西家怎么样?假设西家有5张,庄家就要多垫两张牌,那就意味着在投出前只能兑现两轮,否则在西家的最后一张上自己将陷入困境。
“A,”鹦鹉从牌盒里叼出这张牌放在桌子上。
接着它兑现了AK,然后用10脱手。纳布芭小姐用J吃进并打出第四轮,鹦鹉手里垫小。现在局势如下:
73
-
Q107
J8
Q954
7
K2
-
1086
-
986
10
AKJ
-
AJ
Q4
在西家的最后一张上鹦鹉垫掉Q。纳布芭小姐沮丧地研究着手上的牌,显然她没有第三张了。
“拿到3墩后,”鹦鹉唱着小曲,“可怜的西家就无路可走了。”
鲁特博士和其他几个旁观者都笑了起来,但纳布芭小姐则觉得不是那么有趣。“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停止愚弄自己,”她说道,“我回出4。”
这张换攻使得鹦鹉沉默了下来。它用J吃进,然后声称9墩。
“6是一个好定约,是不是?”托比修士试图把他的同伴从飘飘然的状态中拽回现实。“只有首攻才能击败它,我想。”
几副牌之后,两个女人作成了一个3NT并把比分追平。接着发了这么一副牌:
双方有局
西开叫K
AQ94
AK8
AKQ92
A5
K10873
9732
65
QJ109762
-
J5
J1083
843
J652
Q1064
74
南
西
北
东
鹦鹉
纳布芭小姐
托比修士
奥科库夫人
Pass
2
2
Pass
Pass
Dble
Pass
3
Pass
4
All pass
纳布芭小姐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一串将牌,想象着鹦鹉发现将牌坏分布后的反应。她首攻A并续攻,试图削弱明手的将牌实力。鹦鹉用4将吃,然后从明手打出Q,东垫一小。
“同伴,没有?”纳布芭小姐问道,一边偷偷地扫了一眼鹦鹉。
奥科库夫人重新把牌捻了一遍,摇了摇头。“一张也没有,”她回答。“鹦鹉一定有不少。”
纳布芭小姐用K吃进这一墩。但不幸的是,她没有可回了。她选择回一小,定约人手里吃进。
鹦鹉暂时松了一口气;可能定约还是有希望的。它出将牌,明手用9飞过,再兑现A。然后解封明手的大牌,奔吃长套。在第三轮上庄家垫掉最后一个输张。纳布芭小姐将吃这一墩,但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手里剩的是10和9,鹦鹉则是J和10。
旁观的人群中传来热烈的掌声,鹦鹉站在它的栖木上微微鞠了一躬。
鲁特博士,来访的鸟类学家,越来越惊讶于鹦鹉的表演。“Rara avis in terris nigroque simillimo cygno,”他大声背诵着诗人居维诺的作品。
“您刚才说什么?”鹦鹉问道。
“赞美之辞,我向你保证,”鲁特博士回答道。“事实上,我说的是拉丁语。”
“我知道这个!”鹦鹉尖叫道。“应该是simillima而不是simillimo;必须使用阴性名词才能和avis搭配。这是一首六步格的诗,赞美一只罕见的鸟儿,如同黑天鹅那样。”
鲁特博士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大册子,按了按自己的夹鼻眼镜。“我必须做个笔记,这将成为我下一次在皇家社会学院演讲的内容之一。”他说道。
“我对拉丁文了解不多,”鹦鹉谦虚地表示。
“我们可以继续吗?”托比修士打断道。“不能盲目自大,是不是?”
两个女人开始强劲地反击。在第三盘的早期发下这样一副牌之前,她们已经领先了大约300分。
双方无局
北开叫Q962
K
KJ84
A973
8754
984
A1063
K4
A103
1053
92
QJ1062
KJ
AQJ762
Q75
85
南
西
北
东
鹦鹉
纳布芭小姐
托比修士
奥科库夫人
1
Pass
1
Pass
1
Pass
4
All pass
鹦鹉在和托比修士搭档时总是尽量加快叫牌进程,这次它在第二轮直接跳叫4。由于是未叫花色,纳布芭小姐勇敢地首攻K。鹦鹉用明手的A吃进,解封将牌K,然后出小试图回到手上。奥科库夫人立刻扑上A,然后聪明地回出10,希望鹦鹉假定首攻是从KQJ连张中做出的。
当10吃到后,奥科库夫人又打出6,进一步迷惑庄家。鹦鹉用小将牌将吃,然后准备摊牌。
“这一墩是我的,”纳布芭小姐超吃了。
鹦鹉难以置信地张开它的嘴巴。纳布芭小姐接着兑现了A,使得定约一下。
“多莉丝,你的局布得真不错,”纳布芭小姐咯咯笑道。“10妙极了。”
戈胡先生,一位倚在前排旁观的长者,凑向鹦鹉。“你难道不能做成这个定约吗?”他问道。“用大将牌将吃安全些。”
“当然不是!”鹦鹉叫道。“那样的话你需要将牌是3-3分配。”
“不错,但事实正是如此,”戈胡先生坚持道。“纳布芭小姐有3张将牌,奥科库夫人也是3张。如果你安全地用大将牌将吃的话,10墩牌就到手了。”
鹦鹉向桌子对面望过去,希望从同伴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我认为这位绅士说得不错,”托比修士评论道。
又过了一个小时,牌局也接近尾声了。即使在场地周围有可乐树为人们遮挡阳光,大家仍然被接近正午的太阳晒得够呛。
“哟,太阳神今天好象加班了,”奥科库夫人叫道,一边猛烈地摇着手里的扇子。她这把用红色鸡毛做成的扇子,是奥科库先生在他们银婚纪念日时送给她的礼物。
托比修士瞪着她。“多莉丝,我都说了快100遍了,”他道,“太阳只不过是一堆燃烧的气体罢了,和神是毫无关联的。”
很多人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嘘,白人先生,”纳布芭小姐紧张地环看四周。“如果太阳神听到了你说的话,他会把我们的村庄都烧掉的。”
“我有时候想过,卢克修士和我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托比修士用一条白色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叫牌吧。”
双方无局
北发牌J83
A86
A
AQJ987
72
KJ
Q1087652
104
KQ9654
952
3
653
A10
Q10743
KJ94
K2
南
西
北
东
奥科库夫人
鹦鹉
纳布芭小姐
托比修士
1
1
2
Pass
4
Pass
4
Pass
6
All pass
女士们干脆地叫上了6定约。鹦鹉首攻7,东家的K顶出了庄家的A。前景是悲观的。唯一的机会是用明手的大牌垫掉手里的输张。假定某一防守方将吃第三轮,定约人就要把剩下的墩数全部弄到手。
奥科库夫人成功地兑现了两轮。第三轮上她垫去10,鹦鹉欺骗性地用K将吃,然后又回出一张。奥科库夫人眼中闪耀出胜利的光芒:显然她可以一直兑现来捉住东家的J952!她手上将吃这一墩,引小到明手的A,再兑现一个大牌。她自信地对着同伴笑了笑。如果东家将吃,她就超将吃并用A进到明手接着出;如果东家一直放过的话,她就从明手出8,强迫东家盖上9,然后A交回桌上飞东家的J。这个小满贯是铁打不宕的。
东和南在第四轮上都垫牌,而奥科库夫人的笑容在鹦鹉抽出J将吃这一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鹦鹉回出一张,奥科库夫人谨慎地用A将吃,以免冒定约宕二的危险。然后她从明手出8并飞过,这一打法是明显的,因为如果鹦鹉的将牌是KJX,它没有必要故意打假牌。定约最终一下。
“发生什么事儿了?”仍有些困惑的托比修士问道。“你先用K将吃的?”
“抽错牌了!抽错牌了!”鹦鹉叫道,同时向离它最近的旁观者眨了眨眼。
托比修士对这种粗心大意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接着发下一副牌。
鹦鹉摆摆翅膀跳到桌面上。“当然我要用K将吃!”它尖叫道。“如果我用J将吃的话,庄家就能很容易地打成了。”
“好了,好了,”托比修士道。“没有必要过分炫耀嘛。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在打出一个妙招后跳上桌子过?”
“那倒没有,”鹦鹉飞回它的栖木。“对桌子来说很幸运。”
倒数第二盘局况变成了双有,发了这么一副牌:
双方有局
南开叫Q63
K75
Q8
KJ1062
1074
842
J7643
53
AKJ2
J1063
1095
Q8
985
AQ9
AK2
A974
南
西
北
东
奥科库夫人
鹦鹉
纳布芭小姐
托比修士
1NT
Pass
3NT
All pass
鹦鹉持一手弱牌,因此它认为攻击是无前途的。希望能助攻同伴的花色,它首攻4。托比修士用J吃进,兑现A;接着装成自己已经没有的样子,他换攻10。奥科库夫人明手吃进,用A回到暗手,注意到东家跌出的是8。这会是一个单张吗?不管怎么说,她只需要4墩;因此明显的安全打法是下一轮在明手用J飞牌,即使失之于东,定约仍然没有危险。
托比修士用Q吃进,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以获得戏剧性的效果,然后兑现两墩击败了定约。“你看到了?”他对鹦鹉说道。“我还坐在椅子上。”
“多莉丝,难道你不能读出牌型吗?”纳布芭小姐对她俩多次错失机会有些关切。“如果鹦鹉有5张,它第二轮很可能会垫2。”
“不是必须的,”奥科库夫人傲慢地回答。“有些人的第二轮垫牌是花色选择信号。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因为一副牌的失败而摒弃安全打法的。”
托比修士在下一副牌上做成了一个有些幸运的成局定约从而赢得了这一盘。最后一盘开始前女士们落后1250分。在奥科库夫人拿到如下一手牌之前她们已经做成了一个局:AK7 AJ AKQJ10 AK5
奥科库夫人感激地看着这眩目的大牌点。哈!伟大的太阳神终于眷顾了己方。毫无疑问这副牌应该有满贯定约,奖杯是自己的了。“2,”她把好消息带给同伴。
同伴的2应叫在意料之中。奥科库夫人再叫3,而纳布芭小姐叫出3。奥科库夫人翻开她的记分纸。只叫3NT就能赢得这场比赛吗?700分的盘分...10墩是130分......还有150分奖分。不够,仍然差100多分,因此必须至少叫小满贯。当然太阳神是不可能发给明手一把白板牌的。“6NT,”她说道。
全手牌如下:
南北有局
南发牌864
K963
75
8742
Q10532
10852
63
J6
J9
Q74
9842
Q1093
AK7
AJ
AKQJ10
AK5
南
西
北
东
奥科库夫人
鹦鹉
纳布芭小姐
托比修士
2
Pass
2
Pass
3
Pass
3
Pass
6NT
All pass
鹦鹉首攻。黑花色无疑是不能考虑的——太危险了。首攻倒是一个选择,但很可能会杀死同伴的一个大牌。最终它决定首攻2。奥科库夫人在明手放9,诱使东家做出不冷静的举动。托比修士果然未经思考地盖上Q,庄家的A赢得这一墩。
奥科库夫人注意到如果是3-3分布的话,很容易取得12墩牌。但首先应该先兑现赢张。坐西的鹦鹉垫掉一张,一张和一张。庄家继续兑现A,残局如下:
8
K6
-
874
Q1053
108
-
-
J
74
-
Q109
AK7
J
-
K5
当K打出后,鹦鹉不愿意垫。如果它这么做的话,定约人可以拔去AK和J,然后用7投入它,不得不交还到明手的K。因此它垫掉一张。奥科库夫人为这不幸的分配叫了起来:她的最大的机会已经溜走了。
她又兑现AK,现在托比修士面临着和鹦鹉一样的处境。他不能垫,否则定约人就会用明手的K超吃手上的J而取得两墩,他只好把垫得只剩光杆Q。奥科库夫人兑现J,然后看着她手上的两张牌,一张小和一张小。打哪一张呢?鹦鹉显然剩了两张,当然应该出了。托比修士用Q赢进,但不得不亮出他的最后一张——交还给明手的K。
“多漂亮的打法呀,多莉丝!”纳布芭小姐叫了起来。“完美的投入。”
“我只能说,这结局是自动生成的,”奥科库夫人回答道,显然她对发生的一切还不是十分清楚。
托比修士站起身来,嘴里嘟哝了几句向胜利者表示祝贺,然后失落地离开了桌子。
鹦鹉赶忙飞到托比修士的肩头。“我仍然认为我们的神比她们的太阳神厉害,”它说道。“只是这个比赛太短以致于我们看不出差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