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牌惊奇录  第二篇: 

修道院里的故事 :瓦尔特聪明的终局打法



院长对这次北角旅游十分满意。天气一直很好,而且挪威的海岸景色也非常美。唯一有点缺憾的是——在桥牌桌上他似乎不太成功。所有的好手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固定搭档了,但院长和那些被分配给他的同伴的得分率还从未上过54%。当然,如果沙维修士在的话,他们的分数都有可能接近70%的。

院长最后一次来到船上的牌室,他走近年轻的桥牌组织者身旁。“晚上好,斯蒂芬,”他说道。“今晚你安排谁跟我搭档?”

“现在的参赛者正好是偶数,院长,”斯蒂芬·拉玛克斯回答道。“也许您不介意休息一晚?今晚舞厅有舞会,一些西班牙女郎将表演她们的波利乐舞蹈。”

“我的这身行头可不适合干那个,”院长不满道。“你和谁打?”

“呃......不,我不打,”拉玛克斯平静地回答。“我是裁判长。”

院长的眼睛亮了。“那我们就可以搭档了,”他叫道。“我敢肯定我们会取得好成绩的!”

比赛开始了。第一轮这对新搭档就碰上了游轮上的一对强手。

南北有局
东开叫
 
 

S K1093
H QJ53
D J52
C 96

S Q654
H 10986
D --
C AJ1053

S --
H K742
D A10874
C Q872

S AJ872
H A
D KQ963
C K4

西            北            东              南
院长          莉碧·皮尔松   斯蒂芬·拉玛克斯  迈尔斯·皮尔松
                            Pass            1S
Pass          2S            Dble            4S
All pass      

对方叫到了4S定约而院长首攻H10。“请出小牌,”迈尔斯·皮尔松,一位退休的公司董事,说道。

他用手里的光杆A赢进,并且从东家的排除性加倍里判断出院长持有长将牌,他打小S到明手的S10。这个飞牌获得了成功,但东家示缺。接着他从明手出HQ,东盖上HK,手里将吃。现在他又引出一张小D。院长垫去一张C,而拉玛克斯用DA捉住了明手的DJ。

回攻一张D给同伴将吃并不足以击败定约,拉玛克斯想。定约人将仅失一墩C,他的另外一个C失墩可以在明手的HJ上垫掉。因此拉玛克斯打回C2。

迈尔斯·皮尔松停顿了下来。东家可能持有CA吗?他已经显示出了HK,DA和缺门,如果他还有CA的话,毫无疑问第一轮他就会开叫的。

基于这样的推理,定约人在这轮上放小。院长用C10得进,但防守已经结束了。定约人手里握住的CK阻止了东家再次进手给同伴将吃。

院长并无从手里低引C给同伴进手的奢望,因为如果拉玛克斯有CK的话,从他那方看没有完全必要攻击C,他一定会直接打回D给自己将吃的。于是他兑现了CA,然后用小H脱手。皮尔松在明手的J上垫去一张D,然后将牌到手上的A,续飞西家的SQ。清光将牌后,只要再飞东家的D10,10墩牌就到手了。

“打得不错,迈尔斯,尤其是那张小C,”莉碧·皮尔松评论道。“不过我想大多数庄家都会这么干的。”

院长蔑视地看了北家一眼。这个女人老糊涂了吧?他前几天晚上的搭档们绝不会理解庄家这么处理套的用意,更别说亲自打出这样的妙招了。

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拉玛克斯和院长碰上了两个苏格兰女人。令院长不快的是,旅行都快结束了,整个船上的人们都没有意识到他是被邀请的桥牌专家,反而狂热地崇拜拉玛克斯,这位年仅25岁的桥牌组织者到了难以言状的程度。

“我想你今晚又打得不错吧,斯蒂芬?”安妮·麦肯西问道。

“还凑合,”拉玛克斯回答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和莉莲得了大分。”

“我们是第四名!”莉莲·雷德骄傲地叫道。“要知道,在爱丁堡我们还从来没有挣过大师分呢!”

院长抑制住要讽刺几句的冲动。第一副牌苏格兰女人叫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3NT,铁的9个赢墩,而她们的得分率高达65%左右。下面是第二副:

双方有局
南开叫

 
 

S 9863
H A9764
D A9
C Q2

S J4
H KQJ10
D KJ7
C KJ86

S 752
H 5
D 1086432
C 974

S AKQ10
H 832
D Q5
C A1053

西              北              东              南
安妮·麦肯西     院长            莉莲·雷德       斯蒂芬·拉玛克斯
                                               1S
Dble            4S              All pass  

安妮·麦肯西首攻HK,院长摊下牌来。“啊,叫得不错,”她向院长微笑道。“在加倍过后你应该比正常的叫牌多加一副。”

“斯蒂芬在他的讲座里提到过,”莉莲·雷德道。“想想看,我们大家在这次旅行中真学了不少东西。”

拉玛克斯用明手的HA赢进首攻,接着清将三轮S,用小H脱手于西家的H10。在这一轮上东家垫出一张D2,显示对无兴趣。在安妮·麦肯西看来,两门低花的KJ结构都不能攻,因此她又连打两轮H。定约人手里将吃,成如下局势:

双方有局
南开叫

 
 

S 9
H 9
D A9
C Q2

S --
H --
D KJ7
C KJ8

S --
H --
D 1086
C 974

S --
H --
D Q5
C A1053

拉玛克斯现在从手里引出小。当西家用K赢进时,他示意明手扔掉Q。西还是不得不从低花中引牌到庄家的间张结构,定约完成了。

“打得真漂亮!”安妮·麦肯西叫道。

“确实,”莉莲·雷德崇拜地点着头。

安妮·麦肯西转向院长。“要是我们都能象斯蒂芬那样打牌就好了,”她说道。

院长简直难以忍受这种谄媚。看在上帝的份上,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不过是打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终局投入,而不是把整个第三世界从饥荒中拯救了出来。

倒数第二轮院长又碰上了瓦尔特。

“今晚你是那个幸运儿,”瓦尔特在院长入座的时候说道。

“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院长道。

“我的意思是你和斯蒂芬搭档,”瓦尔特回答道。“不管和谁搭档,他都能得到好分数。”

院长瞪着这个美国人。在这艘船上只有一个真正的桥牌专家,而且显然不是那位刚刚25岁,涉足未深的小毛头。对这些人的盲目院长深感悲哀。试图向人们展示他的能力,院长满怀信心地拿起下一副牌:

双方无局
西开叫

 
 

S 10762
H K62
D K103
C KQ5

S J
H QJ1075
D J652
C 642

S A5
H 94
D AQ974
C A973

S KQ9843
H A83
D 8
C J108

西          北            东                南
院长        多莉斯        斯蒂芬·拉玛克斯   瓦尔特
Pass        Pass          1D                1S
2D          2S            Pass              4S
All pass 

美国人叫到了4S定约,轮到院长首攻。持有4张D支持,使得攻击这门花色没有多少意义,院长想。还是首攻H更好。

瓦尔特失望地看着明手。“多莉斯,我不认为你的牌点足够了,”他说道。“当然,没关系。”

他手里赢得H首攻,然后出SK清将。拉玛克斯用SA吃进,回攻一张H到明手的HK。瓦尔特再清一轮将,出C。拉玛克斯CA得到,但他已经没有H可回了。于是他用小C安全脱手。瓦尔特兑现完剩下的赢墩,现在局势如下:

双方无局
西开叫

 
 

S 107
H 6
D K103
C --

S --
H J10
D J652
C --

S --
H --
D AQ974
C 9

S 9843
H 8
D 8
C --

现在瓦尔特引出D8,院长跟D2。他该在明手打哪一张牌呢?美国人想。如果那个胖子(指院长)有DA的话,他肯定会马上吃住并兑现一墩H的。那么就只有寄希望他持有DQJ,明手的D10能逼下东家的DA了。“请出10,”瓦尔特道。

当D10被东家的DQ吃住后,瓦尔特摊下他手里的牌。“宕一,”他说道。“对不起,同伴,我以为你还能多给我一些帮助的。”

“等一下,”拉玛克斯道。“我不认为你还有机会打宕这副牌。”

院长的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他是不是发了疯?定约人自己都承认宕一了。

“我出C将给你一吃一垫,”拉玛克斯继续道。“并且我还有DA,所以我也没法出。”

“真的吗?”瓦尔特叫道。

“是啊,你打得很不错,”拉玛克斯评论道。“事实上,一个D首攻将击败这个定约。”

“首攻D?”瓦尔特询问道。“我记得你叫过D的,对吧?”

拉玛克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牌收回牌套。

瓦尔特转向院长。“在俄勒冈打牌的时候我们总是首攻同伴叫过的套,”他说道。“这是我们的一条金科玉律——首攻这个套里的最大牌。”

“没错,”白发的多莉斯插嘴道。“你的D套是以J领头的对吧?那DJ就是你正确的首攻。”

谢天谢地,比赛终于结束了。半个小时后,院长来到船上的酒吧借酒消愁。

“我们可以加入你吗?”说话的是艾茜和葛雷蒂斯·沃里纳两姐妹,她们来自曼彻斯特,是酒店里的领班。

正是我想要的,院长想。

“今晚我们是第一名!”艾茜叫道。“得分率是61%。”

她的妹妹快乐地点着头。“确切地说,是61.3%,艾茜,”她说道。“我在我的记分纸背面做了记录。”

院长对如此巨大的胜利没有任何热情。“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他说道。

“我认为斯蒂芬·拉玛克斯太累了,以致于今天晚上他没有打好,”葛雷蒂斯·沃里纳评论道。

“他只得了第6。”

“我没有注意到今晚他是和谁搭档的,”艾茜补充道。“不过,世上没有长胜将军嘛。”

葛雷蒂斯给了院长一个友好的微笑。“你在家里也经常打牌吗?”她问道。

在那一瞬间院长闭上了眼睛。值得庆幸的是修道院里没有人目睹了他在船上的经历,因此即使他回去吹嘘自己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带领那些毫无希望的低手们走向胜利的——也不会有人提出质疑,也许这是唯一值得期待的事情。

院长挣开了眼睛。“偶尔为之,”他回答道。“现在,我能和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士一起喝一杯吗?”  

 

※ 本文由 mhchang 在 00-8-22 13:59:25 发表。